论语新篇

凡夫子 著
第二十八篇·制夷篇
子路问曰:"美夷罢关税之加,弟子皆喜,此胜之兆乎?"
子曰:"喜之过早矣。彼虽暂敛锋芒,其志愈炽。明攻易御,暗噬难防。今日之退,实为蓄势;他日之进,必更凶险。鸷鸟将击,必戢其翼;猛兽欲搏,必匿其爪。不可不深虑也。"
子贡问曰:"然则其计将安出?"
子曰:"阴谋之设,伏于无形,久则生变。今之小胜,不足喜也。彼虽敛迹于朝堂,必逞诡于暗室。志在制人,岂能轻退?"
子曰:"善为国者,内修文德,外慎邦交。不矜一时之得,常怀未然之虑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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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篇·子夏问成败
子夏问曰:"敢问夫子,成败之道何如?"
子曰:"世间本无成败,犹江河无谓顺逆。草木春生冬藏,岂论得失?惟人强立标准,而后有成败之名。"
子夏曰:"敢问其要?"
子曰:"欲辨成败,先明本性。鸢飞戾天,鱼跃于渊,各从其性。人循本性而行,合则成,悖则败。"
子夏曰:"若率性而为,人皆逐私利,岂非大乱?"
子曰:"噫!尔混本性于兽欲矣。犬彘争食,此谓本能;人知廉耻,方显本性。盖人之初,性本善,众庶之性皆合乎天道。故禹治水而天下安,桀纵欲而社稷倾——一循本性之善,一逞本能之私也。"
子夏曰:"人有进百尺者,吾仅五十尺,得谓成乎?"
子曰:"较雉兔于鲲鹏,量涓流于江海,惑矣!昔颜回陋巷箪瓢,孔子谓之'贤';齐景公千驷,民无称焉。子自酌其性,何较尺寸?"
子夏瞿然曰:"请言成功之实。"
子曰:"晨起而心静,夜寐而神安,从本心而行,虽粗茶淡饭而乐在其中,此真成功也。若夫南面称孤而失其性,何异沐猴而冠?故曰:循性则乐,乐则成矣。"
子夏拜而叹:"微夫子之言,吾终生役役于得失之途也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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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篇·无智者
子贡问曰:"夫子,时有小人或无智之人,当何以待之?可攻之乎?"
子曰:"有三法:一曰击之,二曰远之,三曰纳之。击之者,以力胜之,然力胜者,敌愈众,心愈乱,非长久之计也。远之者,避而不见,然避之者,怨愈深,祸愈近,非上善之策也。纳之者,化敌为友,导之以德,晓之以理,使其心悦诚服,此为上策。若能纳之,君可为将相之才矣。"
子贡曰:"何谓纳之?"
子曰:"纳之者,以德服人也。小人无智,非其本性,或因无知,或因困厄。君子当以宽厚之心待之,以仁义之道导之。若彼能改,则天下少一敌,多一友;若彼不改,则君子无愧于心,无损于德。故纳之者,非屈己也,乃化人也。"
子贡曰:"夫子之言,善矣!然若远之不可,纳之不能,当何以处之?"
子曰:"若远之不可,纳之不能,则不得已而击之。然击之者,非以私愤,乃以公义也。君子击小人,必以正名,以明是非,以儆效尤。击之之后,仍当以德化之,使其知过而改,此乃君子之道也。"
子贡曰:"若击之亦不能胜,奈何?"
子曰:"若击之不能胜,则当自省也。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亦不陷于无谓之争。若力不能及,则退而修德,以待其时。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小人终不能久,君子终不可屈。"
子贡曰:"夫子之言,可谓明也已矣!弟子虽不敏,请事斯语矣。"
凡夫子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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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篇 子路问机会费用
子路问曰:"近闻泰西经济之士有言'机会费用'者,其为何物?愿闻其详。"
夫子莞尔而答:"夫机会者,或为建功之机,或为获利之机,或为享乐之机;费用者,所丧之利也。合而论之,所谓'机会费用',乃弃此机而取他途,所丧之利是也。"
子路蹙额未解,拊掌而问。
夫子曰:"譬若汝之从吾游,是舍耕作之利而取修齐治平之道。其所丧者,务农之获;其所得者,经世之才。损益之数,智者自明。"
子路曰:"斯言甚明,然其用可广乎?"
夫子正色曰:"善哉问!今为汝譬之:若与市井之徒争辩锱铢之利,虽或复一时之损,实丧成大业之机也。是故君子不与小人斗,不争细利,所以全大器也。"
子路瞿然避席,再拜而言:"弟子乃知,昔所耗于细务,皆失有用之时机,今当自省,毋再争于琐碎矣。微夫子之言,几陷小人之域。今乃知向所汲汲于琐务者,皆虚掷良机也。请事斯语,毋贻伊戚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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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篇·子路问诤
子路问曰:"常见人行事异于吾道,或简或繁,弟子每欲正之,然彼执己见,遂起纷争。当如之何?"
子曰:"见人之过,如见己过。汝之精详,安知非他人之疏?汝之疏略,安知非他人之妄?君子求诸己,小人求诸人。"
子路曰:"然则礼法可废乎?"
子曰:"大节不可逾,细行不必察。江河不择细流,故能成其深;君子不责小过,故能成其德。与其强人以从己,徒增口舌之争;不如各安其性,各尽其分。"
子路再问:"若见大过,亦不言乎?"
子曰:"大义当前,当仁不让;琐事纷扰,闭口何妨?知止不殆,可以长久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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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篇·齐家篇
子路问曰:"家人行事稍异吾道,或略或详。子弟未率吾教,正之则迕,如之何?"
子曰:"毫厘之异,岂必绳之?父慈子孝,贵得其神。子所谓过,安知非中?子所谓不及,安知非宜?君子之教,犹圃人之艺,因其势而导之。"
子路曰:"然则家法可弛乎?"
子曰:"大经不可逾,细故不必察。时雨润物,微而万物滋;君子齐家,存其大体而已。与其求全责备,徒伤和气;孰若容小疵而全大美?"
子路复问:"倘遇大谬,亦默乎?"
子曰:"大非固当诲,小异焉用争?家和在包容,不在苛同。譬彼川流,遇石则迁,终归于海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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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篇·子贡问争
子贡问曰:"父子兄弟夫妇之间,时有纷争;君臣上下之际,亦多嫌隙。何以使之和睦而无争?"
子曰:"人各有志,性各有异。父子兄弟夫妇,虽至亲也;君臣上下,虽尊卑有别,然各有其道,不可强而同之。人生在世,各有其路,各有权以自专,无人得以他人之生为己之私物,任意操控之。若以己之所是为是,以己之所非为非,则争端起矣。譬如行路,或疾或徐,皆随其性,岂可一哉?故君子和而不同,宽以居之,则家国和矣。"
子贡曰:"愿闻其详。"
子曰:"譬如有人,勤于其事,或朝作而夕息,或夜寐而夙兴,皆可谓之勤也。若必以己之勤而责人之惰,则天下勤者寡矣。为父者、为上者,当察其性而导之,量其力而使之,不以己度人,不以所能责人所不能。世间之事,本无绝对之是非,勿以己见强加于人。容人之过,还人以自主,则家无怨怼,国无纷争,亲睦可保,政事可成。"
子贡又问:"若有子弟或下者行事不合己意,或致过失,当如何?"
子曰:"为父者、为上者,当先自省,察己之过,而后责人。若子弟或下者有过,当以宽恕之心导之,以仁厚之德化之,使其自悟而改,非以威压而强之也。譬如春雨润物,潜移默化,非雷霆之威所能及也。人生在世,孰能无过?容人之过,即是还人以自主;强占他人之生,则争端必起。故为父者、为上者,当以德服人,不以力制人,如此则家国同心,上下和睦。"
子贡曰:"善哉!夫子之言,可谓明矣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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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篇·论内卷
夫子见门人弟子内卷日盛,焦虑难安,遂抛却古雅辞令,直言相告:"乍看内卷似有根源——国欲强盛,家求富足,人人自当竭尽所能,全力以赴。然则,终日劳形苦心,形容枯槁,心力交瘁,却只得一句'无可奈何',此真为大道乎?非也!国之家之,所求者何?不过是你我之安乐罢了。而今竟反致身心俱疲,岂非本末倒置?"
子路急问:"若世人皆拼命,独我躺平,岂非沦于穷困,遭世所弃?"
夫子叹曰:"谬矣!此乃非黑即白之论。'竭泽而渔,杀鸡取卵'与'彻底躺平'之间,尚有万千活法。适度进取,平和心态,方可细水长流。莫因未至'拼命'之境便焦躁难安——若集全力于一点,失却全局,所得不过极端偏激之果,犹如'奇点',虽极却孤,终难长久。"
夫子又曰:"譬如学业排名,纵使努力稍缓,付少许精力于享受童年,亦不至一落千丈,名落孙山。不求第一只求优秀有何不可?人生在世,无非抉择:是'竭泽而渔,杀鸡取卵',搏一时之盛;还是'长久经营',谋一世之安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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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篇·子贡问速
子贡问曰:"世多竞速而成,吾每思未能及,师以为何?"
孔子曰:"有其二途:或恒速而行,所成虽众,然步步如故;或缓而进,然每至一阶,胜于前。久而观之,孰为速者?"
子贡曰:"然则在于日进之深,非徒速也。"
孔子曰:"可也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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